“在工厂。”副官道。
顾轻舟叫人把潘颖送到了纺织女工厂。
这种工厂最是苛刻,工作时间长、活重、饮食粗劣无比。
潘颖从未想过,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,又哭又闹。
她一旦哭闹,都会被监工劈头盖脸打一顿。
七天下来,她的手指全部磨破了,只吃了七顿馊饭,又饿又累又痛苦。
“请告诉潘小姐,这是最小的惩罚,以后若不安分守己,少夫人绝不饶她。”副官道。
潘颖这时候已经吓破了胆。
少夫人可以毁了她的家,让她一辈子过这样的日子的。
“我再也不敢了,我再也不敢了!”潘颖哭得真心实意,彻彻底底被吓坏了,从此也知道了轻重。
潘家父母把潘颖接回家。
问清楚了情况,他们也是吓得浑身冷汗,登门想给顾轻舟赔罪,顾轻舟没有见他们。
“不,不要再去招惹她了,她实在太可怕了。”潘颖哭道。
潘颖的母亲也大哭起来。
少夫人还是有点人性的,只是把潘颖丢到了血汗工厂。
假如丢到娼寮,那……
潘太太不敢深想,一想就浑身发抖。潘韶并非她的亲生女儿,潘颖才是。
“以后,咱们都不要再跟潘姨太来往了,任由她自生自灭吧!”潘太太对丈夫和孩子们道,“她只会毁了咱们!”
潘颖使劲点头。
潘老爷也觉得,司家的便宜是占不到的,一不小心还要把身家性命赔进去,实在得不偿失。
算了,以后还是别妄想做军政府的岳丈了,就任由潘韶自己折腾吧。
反正这条路,是潘韶自己选的。
果然,这件事之后,潘韶娘家几乎和她划清了界限。
七月初五,司行霈到了岳城。
“我来接你。”司行霈笑道,“跟我到平城去。”
顾轻舟微愣。
司行霈突然出现。
那天顾轻舟正在看书,还想着要去趟药铺,就接到了电话。
“到别馆来,你知道在哪里。”司行霈笑道。
顾轻舟想着,他昨天黄昏时还打电话给她,一转眼就到了岳城,肯定是连夜开车过来的。
她去了。
别馆那条小路,梧桐树枝繁叶茂,投下淡淡的光圈。
司行霈依靠着大门抽烟。
阳光照在他脸上,他原本极其英俊的眉目,被金光笼罩,有了耀目的温暖。青烟缓升,他深邃的眼波更显内敛。
看到顾轻舟下车,司行霈走了过来。
一见面就把她抱起来。
“我能走!”顾轻舟急,挣扎着要下地。
“想抱抱你。”司行霈道。
进了屋子,尚未关紧大门就开始吻她。他唇齿间,有雪茄的清冽,味道很好闻。
顾轻舟似有回到了从前时光的错觉,那时候他们就是这样的。
他的气息清冽,吻是炙热而激烈的。
顾轻舟落到了沙发里,她的头发全部落入司行霈的臂弯,依旧是那么凉滑。
“轻舟,我带你回平城。”他这样说着,唇又攻上。
顾轻舟又急又惊,挣扎了半晌。
好好的,怎么又要掳走她?
难道是出事了吗?
后来才知道,他说带顾轻舟回平城,只是请她去做客。
阿潇生了个儿子,重六斤,朱嫂开心极了,一定要请顾轻舟去参加洗三礼,给孩子赐名。
所以,司行霈才连夜赶来岳城,接顾轻舟去。
“这是好事啊。”顾轻舟斟酌,“我也很替阿潇高兴,只是我暂时不能走,更不能离开那么久。”
“现在就走,晚上到了。明天的洗三礼之后,下午我开飞机送你回来。”司行霈道。
他把一切都计划妥当了。